《柠檬》：日式病态美，非主流文学界的“宫崎骏”

读梶井基次郎是因为译者高詹灿，他曾翻译过知名日本作家东野圭吾的作品。之前读过其他译者翻译或其它出版社出版的《柠檬》，虽大意相似，却总感觉少了些意境。毕竟是翻译的作品，有些词句是不能直译的，总得稍微照顾一下国内的读者，尤其是不太了解日本文化的。这一点浙江文艺出版社和高詹灿做得特别好，所以选择再读一遍。

这本中短篇小说集以著名的《柠檬》为名，太多人只对这篇同名短篇小说进行解读评论，已经做到淋漓尽致了。这次，我想从不同角度聊一下我的感受。

1.非主流的病态美

就像《大话西游》刚上映时没人看好，后来才被奉为神作一样，梶井基次郎直到31岁去世后才被认可和追捧。这也难怪，在当时的日本文学界，每篇小说的主人公几乎都像作者一样身患疾病，要么肺炎、要么神经衰弱，要么两者都有。病态和忧郁的气质很难流行或者让人接受，所以这种日式的病态美，不属于任何一种流派，只能划归为非主流。直到川端康成出来站台，才得以让更多人认识他。

“感觉像是蓝色的深渊，冬日般阴郁、严峻，但其中又饱含人心的温暖”。

这段写在腰封上川端康成的文字，是对梶井基次郎作品的高度概括。或许是因为患有肺病，母亲自杀、弟弟去世等经历，作者本身就拥有忧郁的气质和常人不曾关注的细微感受。这一点我感同身受。自从在初中时就遗传了家族的偏头疼，每次发作都把自己关在小黑屋虽然有一半脑袋如同钉进了一根钉子，另一半却异常清醒。因为怕黑不敢见阳光，就能看到黑暗中色彩斑斓的黑；因为听觉灵敏不想听到杂音，就能在半晕半醒中听到内心深处的思考。当然，忧郁只是一种情绪或者气氛，温暖才是作者想要表达的主题。

2.宫崎骏式的治愈功能

我不知道把宫崎骏搬出来是否合适，但当我开始阅读第二篇文章的时候，脑海里的确浮现出来宫崎骏作品中的很多场景。你会随着忧郁的主人公逐渐放空自我，对走过的小巷、见过的树和墙，所有平时都很平常的东西敏感，你能见到它们细微之处的美，感受它们平静而美丽的心境，然后自己也温暖起来。

这本书的神奇之处在于，如果你健康，没有慢性病的困扰，读的时候就很难融入到作者的心境。你无法感受景物的语言，甚至会有出神的状态。合上书，也不会有太深的印象。但是当你走在路上，路过一段你常走的风景，或者与书中相似的小巷、夜市或者公园两旁的树，你会惊奇的发现，此刻的你感官非常活跃，一切变得比往常更加清晰，身体仿佛生出许许多多透明的触角，真切地感受到未曾关切的世界。它们都是有生命的，不管是一堵斑驳的墙，还是锈迹斑斑的铁丝，它们也都有故事，但愿能温暖你的心。

3.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的哀愁

第二篇小说是《坐落在古城的市街》。具体情节不便透露太多，主人公的妹妹英年早逝，对应了梶井基次郎的弟弟五岁便病逝。看到这里，不禁想到张雨生的《大海》。‘’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的哀愁，就像带走每条河流。所有受过的伤，所有流过的泪，我的爱请全部带走。”和大多数人一样，初听这首歌以为是一首伤感的情歌，后来才知道这是张雨生为了纪念早逝的妹妹创作的歌曲。直到现在，这仍是一首常听不厌的经典歌曲。

或许人只有在经历了痛彻心扉的生离死别后，才能对生命大彻大悟。所以你看，什么才会成为经典。所以你想，为什么要厌恶所有遇到的挫折，它们终将是你成熟的磨刀石。只有伤疤结痂，才能更加坚强。